智旻|甜|𝗔𝗕𝗢

♫ ᴄʀʏ ʙᴀʙʏ-ᴍᴇʟᴀɴɪᴇ ᴍᴀʀᴛɪɴᴇᴢ ♫

「讓我標記妳。」


男人的唇瓣貼在了我的耳廓上,如飲下曼哈頓般、低沉嘶啞卻帶著甜膩橙香,他低下頭吸吮舔舐著我的頸窩那片地帶,恰巧今天穿的是蕾絲衫荷葉邊一字領,他輕咬住那一片布料、向下拖曳,一片春光被他毫不保留地覽盡。


‎⋆☾·̩͙꙳

當他面帶笑意出現在我眼前時,我並沒有多想。男偶像們在舞台上打歌時霸氣側漏的模樣都是假的,實際上他們是用命來換錢的Omega,這是人盡皆知的事。


所以看著眼前和我「同性別」的男人時,我合理地認為他不會對我造成什麼威脅。


對方濕漉漉的雙眸正望著我,沮喪地癟下嘴、含糊不清的軟糯語調更是嬌得令人半邊身子都軟了:「可以、可以帶我去個人包間嗎?我身體不舒服⋯⋯」


我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男人尋思著:他們公司是怎麼管理藝人的?不擔心這麼一個Omega在半路被人吞了嗎?而且⋯⋯他還是極品的那種。

瞅這長相,我頓時慶幸自己是同類而替對方鬆了一口氣,我可不想非禮這些用命搏錢的藝人,太不道德了。
儘管這個社會的黑市做了不少人口買賣,可那些在黑市被流動的女性男性,全是Omega。

「我叫朴智旻。」他拉了拉我實著扶著吧檯的那隻手,小心翼翼的模樣實在令人無法狠下心將他丟在這裡。可我⋯⋯低頭看了看自己今天這身行頭,自己今天也是舞蹈表演者,一會還得上台。不過就這麼丟下一個無助的Omega離開,或許是一個不太恰當的行為。

栽你手裡了,真是。我無奈地嘆了口氣,輕輕地握上他的手腕,抬腳準備邁步朝一旁走去。


剎時,一陣強烈的菸草信息素自不遠處席捲而來,侵略著我的鼻腔、直衝腦門,嗆得我直咳嗽、渾身發軟。兩人都站不住腳地相互攙扶著,走向電梯間。


‎⋆☾·̩͙꙳

我握住面前的扶手撐著,努力不讓自己跌坐在地。一旁的朴智旻見狀連忙攬過我的腰,使了點勁托著不讓我的身子下滑。

就這樣貼著彼此的身子,隱隱約約感受得到那塊布料下的線條輪廓,耳尖逐漸染上曖昧的紅,我低下頭、企圖忽視這個空間裡不斷竄升的溫度。

他身上淡淡的男士香水味很好聞,我無力地靠在他的胸膛,感受著酒精和香水味於空氣中醞釀的甜味。

倘若這時的我清醒一點,必定會細想同身為Omega的朴智旻,為何面對那麼強大的信息素卻沒有反應。可目前的自己顧不得其他,意識逐漸渙散、望向眼前人的目光越發旖旎迷離。

「妳想要了?」什麼時候開始,他的眼神不再投映著先前的卑微膽怯,而是帶有侵略性地打量著我。

「別鬧。」此時的身體發軟無力,我輕輕地推了一下他的胸膛,可此舉在他眼裡全成了嗔怪撒嬌。

他的另一隻手握住我的手腕、搭在他的頸項,並示意我攬緊他,我照做了。

“叮”

電梯準備開門時,他隨即抬起我的雙腿、托住我的臀部,動作一氣呵成,我驚呼一聲,嚇得連忙攬住對方的頸項。而後朴智旻絲毫不拖泥帶水地、長腿一邁走出電梯:「再忍忍喔,聽話。」哄人似的語氣安撫著我狂躁難耐的慾望。



‎⋆☾·̩͙꙳



落入柔軟的床鋪時,我順手勾住他的領子,對方欺身壓了上來,饒有興趣地看著情慾高漲的我。看著身下人眼神迷離、嫣紅的雙唇微張細喘著,朴智旻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下。

我將朴智旻拉得更近,吻住他的喉結,舌頭沒少在這一小塊起伏上搗鼓著。他哭笑不得地將我拉開,貼向我的唇邊說道:「妳吻錯地方了,在這裡。」隨後肆意地掠奪我的氧氣,兩人的氣息交纏在一塊,舌頭交織而後分離牽出的銀絲引人遐想。

「讓我標記妳。」

他的唇瓣貼在了我的耳廓上,如飲下曼哈頓般、低沉嘶啞卻帶著甜膩橙香,他低下頭吸吮舔舐著我的頸窩那篇地帶,恰巧今天穿的是蕾絲衫荷葉邊一字領,他輕咬住那一片布料、向下拖曳,一片春光被他毫不保留地覽盡。

我下意識地護住胸前這塊,他只是輕輕低笑了聲,再次靠在了我的耳畔蠱惑著:

「別遮,妳很美。」也不等我反應,握住我的手腕、徹底將我禁錮在床上。

他不是O嗎?

「你到底是誰?」遊走在失去理智的邊緣,我竭力穩住聲調詢問他。

「我是你的Alpha啊。」而後,薄荷的信息素佔據了我的身心,放肆侵略著每一塊敏感地帶。

‎⋆☾·̩͙꙳

看著一旁熟睡的女人,朴智旻拿起那支被丟在床頭的手機,撥打了一通電話。



“嘟——嘟——嘟——“



「智旻?完事了啊?」對方帶著低沉的煙酒嗓。



「大廳的信息素,謝啦。」朴智旻不以為意地說道,手指纏繞著妳的髮絲、漫不經心地把玩著。



「謝什麼,推你一把罷了。」

「不過她的味道怎麼樣啊?」⠀



「沒打算讓你知道,」空氣中瀰漫的濃郁果香令朴智旻頓了頓,想到什麼似地開口:「還有你的煙味收斂一點,很臭。」說著又再次釋放薄荷信息素,妳越發舒適地往他懷裡靠去。


「啊⋯⋯下次見面記得叫弟媳。」

𝐓𝐡𝐞 𝐄𝐧𝐝

泰亨|甜|居家隔離

♫ ᴛᴜʀɴ ᴍᴇ ᴏɴ-ɴᴏʀᴀʜ ᴊᴏɴᴇs ♫

十二月的雪梅在茫茫大雪中紅得惹眼,冷空氣竄進了我微微敞開的領口,一個激靈我便醒了。低頭瞥見一抹暗紅烙印在了白如凝脂般的肌膚上,和窗外的三兩疏影一般扎眼。


「妳醒了?」他如大提琴般低沉帶有磁性的嗓音拉回了我的思緒,金泰亨大手一撈又將自己帶回懷中。


一旁的喇叭還在播放著他熱愛的爵士樂,鼓點在這個空間裡輕柔歡快地跳躍著,小喇叭悠揚的旋律隨著氣流在各隅流竄著,我的神智依舊恍惚,還沒有過了一天的實感。


我緊貼著金泰亨的胸膛,心跳聲和棉被外的鼓點頻率不一致、卻意外地和諧。他摟著我的右手滑過了我的腰際,那塊布料也隨著他的動作被撩起。


手依舊沒停下,輕輕地撫著我的後背,偶爾滑至胸前的拇指將他的心思揭得徹底,我依舊是乖順地窩在了他的懷抱中。


我又睡著了。


頸窩上的溫熱又再度將夢境中的我拉回現實,我不滿地咕噥了聲:「別鬧。」可這兩個字傳入男人耳裡,好似被驚擾的小貓正撒著嬌、小爪自己撓著心頭般令人心癢。


金泰亨停下吻著女人的動作,大腿輕輕跨過了對方嬌軟的身軀,棉被覆在金泰亨身上,冷空氣悄然無息地竄進了兩人間的空隙,剛睡醒的我禁不住地打了個寒顫,我不耐地抬眸看向身上的男人,對上他染著些許醉意的眸,心跳又不經意地漏了一拍。


「又喝了?」


「嗯⋯⋯」他欺身壓了上來,雙手撐在了兩側,輕輕地靠在我的頸間舔拭著,隔著腿上覆著的衣服下襬布料,兩人間的空隙被對方微微隆起的部分填滿,畫面顯得多麼欲蓋彌彰。


我疲憊地抬手揉了揉眉心:「金泰亨,你這十天就打算這麼過嗎?」對方聞聲停下了動作,濕漉漉的眸子對上了我的,我終是敗下陣來、抬起雙手勾住他的脖頸。看見了自己的主動,金泰亨的雙眸染上名為興奮的色彩,他低下頭輕吻著我,說道:「跟妳這麼過,不會膩的。」


‎⋆☾·̩͙꙳


「快,喊我名字。」


「不要。」


他不滿地咬了下我的鎖骨,我吃痛地嗚咽了聲、還是先低了頭。


「錯、錯了,老公⋯⋯」


喘息聲和爵士樂的古典小調交雜著營造出旖旎曖昧的旋律,床上的人兒糾纏在了一塊,男人時不時地貼上女人的耳畔說著情話,窗外的大雪依舊飛揚著,房間內逐漸上升的氣溫使得窗上覆了一層薄霧,於是雪中的那三兩疏影,屋內人也看不清了。

柾國|甜|偽骨科

♫ ʟᴏᴠɪᴛ-ᴍᴀʀɪᴀɴ ʜɪʟʟ ♫

「自己坐上來。」

⋆͛☽‪︎.*·

田柾國拉聳著眼皮,仰著頭癱坐在沙發上,困倦的模樣在此時此刻卻略顯玩世不恭。倘若他身上的酒味沒那麼濃重的話,我倒也不會想著去捉弄他一把。


可惜,我說如果。


「哥哥。」女人素顏的臉蛋和上了淡妝別無二致,白玉般的牛奶肌在黑色洋裝的襯托下略顯病態蒼白,瞇起的桃花眼閃著不明光點,莫名狡黠。


可惜田柾國只吝嗇地施捨了一寸目光給自己後,不咸不淡地開口:「有事?」聽聽這語氣,搞得我像來催債似的。


催債不在我的業務範圍內,催生倒比較貼切。說白點——我就是饞他身子。


我輕輕地坐在了他的邊上,左手不老實地在他的衣襬處遊走著,內心感嘆著那隔片衣料卻仍舊清晰的線條輪廓,嘴上不滿似地輕嗔著:「你又喝酒了,哥哥。」對方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下。


田柾國的眸底宛若平靜無波的大海,水面下攪著什麼驚駭巨浪,諒誰也不敢斷言。我和他對視著,酒精在空氣中醞釀著甜味,彼此目光交錯而迸裂出的火花,撓得兩人心頭發顫。


當氛圍逐漸旖旎,我右手撐著他腰側那一小片空間,先前不老實的左手此時緩緩地攀上了他的脖頸。他無聲地笑了,眼神意味不明地:「怎麼,不喜歡?」


上鉤了。


「才不呢,我沒有說過嗎?」我按捺住興奮的情緒、輕輕地朝他耳朵吹了一口氣,而後將唇瓣貼在他的耳廓上,用氣音說著:「最喜歡柾國不清醒的時候了。」也不瞅瞅自己平時板著一張臉的模樣,多嚇人。


出乎意料地,對方佯裝苦惱後問了句:「怎麼斷定我不清醒?」


「就,」我笑了下,無意地接過了話:「你知道我為什麼特地下樓來找你嗎?」


「知道。」他眼神赤裸裸地打量著身旁、幾乎貼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妳見我不清醒,想藉此理所當然地和我上床。」不等身旁人開口,他自顧自地把話說完:「原本想去妳房間的,既然妳自己下來了,那就在這吧。」


「⋯⋯?」見他這一系列操作、臉上就差寫個理所當然,我略微失語地望向他,感情這貨是不在乎在家裡幫傭面前上演活春宮有什麼後果了?


「不到三天就想我了,上次很舒服吧?」他嗤笑了下,眉目間的疲憊不知是何時淡去的,他開始淡定地說了些令人不淡定的話:「也不是不能理解,我知道我很行。」我眉心一跳。

「把衣服脫了,自己坐上來。」

泰亨|虐甜|信徒

♫ ᴅᴏɴᴇ ғᴏʀ ᴍᴇ-ᴘᴜɴᴄʜ ♫

一層陰鬱的灰覆在了本就不明朗的藍天上,和遠處的灰白山景揉合在了一塊,我沉默地眺望著,有些困惑,有些迷茫,有些感慨。

我想起了馬修神父上星期日和我說的話。

「嘿,克萊兒。別總苦著一張臉,」

「妳的母親會放不下的,這樣她會無法安心地離開,對吧?」馬修神父面帶慈愛地輕撫了下我的頭,我抬眸看向了他,對方眼角的細紋和面上的歲月斑駁忽地讓我想起了從前。

‎⋆☾·̩͙꙳

他是V的養父,待人隨和又律己,這個城鎮的教堂便是因他的虔誠務實而名聞遐邇,據說馬修神父的原生家庭是坎貝爾家族的後裔,不過也就只是聽說,具體已無法考據是誰說的了。

父親總私下讓我們母女倆別三不五時往教堂跑,可母親卻是個十分虔誠的天主教徒,兩人為此曾爭論不休。父親並非不夠虔誠,我猜想,許是馬修神父飽讀詩書、為人謙直的氣質,再加上謠傳的顯赫家世,是個男人都會擔心自己的妻子心悅於他吧。

我和V初見在教堂外的花園,那時的我還在等待母親冗長的告解,我有些懷疑她和馬修神父在告解室裡聊了起來,自己正百無聊賴地蹲在一旁、悄悄地摘著白玫瑰的花瓣。驀然一道低沉的嗓音打斷了我的動作:「白玫瑰是我種的。」

我回過頭正好對上了他的視線,湛藍的眸子卻如漩渦般深不見底,將毫無防備的自己倏地捲了進去。

V的眼中沒有我預想的不耐煩,更多衍生的情緒——是驚喜。

我一時讀不懂他的眼神,對方卻沒給我思考的時間,開口道:「妳和那幅畫中的女人真像。」而後又垂下眸子默不作聲,我也不願過問他無端說出的一段話,兩人便僵持著,一切止於母親喚著我姓名的聲音。

而每次陪伴母親來禮拜時,他總是一言不發地站在不遠處看著自己,兩人之間凝滯的空氣令我有些鬱悶。終於在某次,我沒忍住地走向了他:「為什麼一直看著我?」

「妳真的很美,和妳的母親一樣。」

我的雙頰泛紅,有些羞赧地問道:「那就一直看著我嗎?不找我說話?」

V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逕自開口說著:「⋯⋯我只是想送妳白玫瑰。」他轉身自一旁的花叢中拿出了一束白玫瑰並慎重地遞給了我。花束用書頁撕下的紙包裝著,淡淡的玫瑰香竄進了鼻腔,我有些驚喜地端詳著這一束花。

往後的日子裡,我總是格外期待禮拜日。

‎⋆☾·̩͙꙳

「離開⋯⋯?」望著眼前人,我的精神剎時有些恍惚,其實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敢妄斷母親的去向,她只是失蹤了,而馬修神父又是如何斷定她的死亡?

破碎的拼圖一片片地逐步拼湊完整。

我的眼眶微微發紅,視線模糊地低下了頭:「⋯⋯為什麼?」母親是虔誠的教徒,僅僅因以愛為名的罪而被主推向了惡魔的刀口下,我不明白。

「喝聖水吧,孩子。」馬修神父的笑容毫無破綻:「主原諒妳了。」在其他信徒眼中,我就像個在告解室外懺悔的跳梁小丑,可於我內心洶湧的那波浪卻漲到快要將我溺斃。

「你殺了我的母親。」我艱澀地發著聲。

「什麼?」

教堂的鐘聲忽地響起,一下一下,敲在了我的心尖上。人們魚貫地走出了教堂,我的身子止不住地發顫,而後面色蒼白地抬眸望向面前的神父,他只是笑著等人們都離開了教堂,這才抬腳邁步向我走來。

「克萊兒,女孩子不需要這麼聰明的⋯⋯」

「妳的母親成了我的威脅,我自然再也無法去忽視這個問題⋯⋯」

我失神地跪坐在原地,耳邊是對方如撒旦的低語。

耳鳴的噪音在腦中響起,當我發現我再也聽不見馬修神父的聲音時,那一刻,我眼前發黑地昏厥了過去。

「克萊兒。」醒來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的環境,意識還未回籠,V的呼喚在身旁響起。

他沒留給我喘口氣的時間,張口便告訴了我他將馬修殺了。

「殺、殺了?」

‎⋆☾·̩͙꙳

後來我才明白,V當初所指的那幅畫正掛在馬修神父家中,畫中的人,便是我的母親。

父親一直以來的懷疑被證實了,母親於他出門工作的那一晚去了馬修神父家中,兩人瞞著所有人發生了關係,幾個月後便誕下了我。可當時兩人染上情慾色彩所製造的一切聲響和畫面,全落在了年幼的V眼中。

所以V親手殺的,既是他的養父,也是我的親生父親。

還記得V告訴我這一切時,他是這麼說的:「這次的取捨中,我選擇了妳。」

「所以不要離開我,因為妳只剩我了。」

我那時才想起,白玫瑰代表的不單單是純潔和單純,

還有同情。

‎⋆☾·̩͙꙳

「克萊兒。」

我沉默地眺望著遠處的山景,身後一道低沉的嗓音將我的意識拉回現實,我回過頭,他就站在不遠處張開雙臂。

我也不顧一切地奔向了我的信徒。

柾國|甜|百裡挑一[連載持更中]

♫ ɪ’ᴍ ᴊᴇᴀʟᴏᴜs-ᴘᴜɴᴄʜ ♫

「百裡挑一。」


他眼底的坦蕩噎得我一時失語。

‎⋆☾·̩͙꙳

妳站在𝐀𝐑𝐌𝐈𝐒𝐓的門口,精緻的面容上掛著官方得體的笑容,目光卻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這間工作室的格局,樑柱和踢腳線上覆了一層黑色線條,灰白格子不規則地散佈在牆面上,毫無任何繁複的花紋和線條屬實令妳有些詫異。


不過後來田柾國是這麼和妳解釋的:


他說:「我的繆思才是這間工作室最為精緻繁複的設計,其餘都是陪襯罷了。」明明是生活在義大利的男人卻帶著法國男人的浪漫,也難怪後來的妳徹底墜入了名為田柾國的深淵。


而那都是後話了。

‎⋆☾·̩͙꙳

都說𝐀𝐑𝐌𝐈𝐒𝐓是小眾品牌、價格又比Brand Finance每年發佈的精品品牌來得高昂,卻被名流圈的小姐們親睞著,可一小眾品牌之影響力真如此強大嗎?


一切得歸功於那位自藍血品牌𝐏𝐫𝐚𝐝𝐚脫離的首席設計師JK,上帝追著餵飯吃的臉蛋和優越的身材讓他成了義大利高端時尚設計圈的圈內天菜,無數位背後有著“Sugar Daddy”的超模們緊抓著手上的資源爭搶著𝐀𝐑𝐌𝐈𝐒𝐓的代言,面上說著自己更加趨向JK的才華與名氣,背地裡的那些腌臢思想,又有多少人心照不宣呢?


而如今這位在義大利叱咤風雲的人物,終於在𝐀𝐑𝐌𝐈𝐒𝐓創立的第一週年於圈內徵選自己的私人助理,這無疑對剛踏入時尚圈的妳是一大跳板。


在一月的義大利裹著一件灰色大衣顯然是不夠的,待了一上午沒見工作室有開門的架勢,妳緊了緊身上的大衣、略微沮喪地咕噥著:「所以說JK還沒起床嗎⋯⋯那在這裡工作就可以配合他的生理時鐘嘍⋯⋯」


「嗯,差不多早上9點他才讓助理們離開。」此時一道男聲的介入嚇著了妳,妳略為警惕地看向身旁不知何時出現的男人,後者戴著口罩和漁夫帽,黑色將自己遮得嚴實的打扮實著令妳有些鄙夷。


「就你這打扮,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來搶劫的。」站在冷空氣中駐足一早上的怨氣也令妳語氣摻雜了些許不快:「別想了,機會是我的。」


男人頓了頓,顯然沒想到妳將他認成了競爭對手,隨後好笑地開口,眼神裡的戲謔意味再明顯不過:「妳覺得妳的勝算在哪?」


妳發誓,若是重新來過,絕不會這麼回答。


可時光並無法為自己倒流。


妳抽了抽被凍得通紅的鼻子,朝對方伸出了雙手:「喏,握著。」見對方蹙起眉頭,顯然是沒料到妳這波操作的模樣,妳不耐地甩了下手:「握上,懷疑啊?」


對方只是順從地輕輕握上,耳尖泛起的紅不知是被這暮冬的冷空氣凍的、亦或是其他。異常冰冷的溫度就著兩人的交握的雙手竄至男人的手心,他蹙著眉放開了妳的雙手:「妳是活屍?」


後者眨著靈動的雙眸,眼底划過一絲狡黠,模樣用隻偷了糖的小狐狸來加以形容也不為過:「末梢血液循環不良。」而後皺起精緻的小臉,委屈巴巴的模樣,是個男人見了都不得化為一灘水:「JK晾著一個花信年華的少女在冷風中凍了一上午,不愧疚嗎?」


男人彷彿聽到了什麼笑話似地,笑著拿出口袋的暖暖包、朝妳扔了過來:「妳覺得他有這麼仁慈?」熱源自手心不斷蔓延,妳貪戀地將其覆在了臉頰上,暖暖包泛著的陣陣木棉香撲面而來,也許是他身上的香氣,妳想。


「相反地,我覺得他是個多情的人。」妳笑著看向𝐀𝐑𝐌𝐈𝐒𝐓的招牌,男人也順著妳的目光望了過去:「他只是,對職業很負責罷了。」妳指著心臟的位置道:「他可以為了自己熱愛的事物放下任何機會成本,不顧投資報酬率地投入。」隨後抬起左手,亮起風衣袖口的那顆袖釦:「你猜光是這顆釦子,他花了多少巧思?」而後神秘地笑了下:「百裡挑一。」


他並沒有對你的想法加以評論,而是沉吟了一會後道:「這是妳想加入工作室的原因嗎?」


「不是。」


「不是?」


「床技。」


對方的眼底明明白白地透著「被冒犯」的意味,妳無語地翻了個白眼,開口吐槽道:「我幹嘛和你說這麼多,到時候你面試把我的位置偷走怎麼辦?」老兄,居然沒感受到我正在打發你嗎。


面對妳逐漸暴躁的小脾氣,男人只是笑意盈盈地回應:「他挑助理會像挑釦子般百裡挑一的,妳放心。」那時的妳還沒意識到這句話有多深的寓意,只是不放心上地打發著對方:「好了別妨礙我追夢。」而後揮了揮右臂:


”Buona giornata.”--祝你有個美好的一天。

‎⋆☾·̩͙꙳

隔日的面試是頂著高燒去應試的。
這大概是自己一生中做過投資報酬率最低的事:被冷風吹了一天沒見到JK本人就算了、見到了競爭對手。
當時機械式地撐完了幾個問題,在踏出工作室的那一刻才意識到自己方才都回答了些什麼⋯⋯。


「為什麼會選擇𝐀𝐑𝐌𝐈𝐒𝐓?」


「跳板。」


「妳理解的𝐀𝐑𝐌𝐈𝐒𝐓設計理念是什麼?」


「JK的心情。」


妳閉上雙眼,不願再回想。

‎⋆☾·̩͙꙳

所以收到錄取通知時,心底竄起的涼意、左眼皮不安的跳動都在不斷地暗示著自己:「這不對勁。」



前後隔了十個晝夜交替,妳還是硬著頭皮再次踏進了工作室,明明已經在家裡給自己做了準備,可看到靠在櫃檯邊的那抹修長身影時,呼吸仍是不免地停滯了幾秒。



彼此相顧無言,他只是擺了擺手,讓妳跟上他的腳步,前往自己的工作場域。



在JK細心地給妳交代完實習的事務後,妳沒忍住地開口詢問道:「為什麼⋯⋯會選擇我啊?」他好笑地轉過身來看向妳,眼底的歧視意味簡直不要太明顯:



「百裡挑一。」眼底的坦蕩噎得我一時失語,感情當天真的見到了JK本人、還被自己認成了競爭對手?回想了那日的對談,只有一段縈繞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這是妳想加入工作室的原因嗎?」



「不是。」



「不是?」



「床技。」



⋯⋯才進工作室的第一天就抬不起頭了呢。



𝐓𝐨 𝐛𝐞 𝐜𝐨𝐧𝐭𝐢𝐧𝐮𝐞𝐝

柾國|甜|曖昧文學[連載持更中]

♫ ᴀᴛᴛʀᴀᴄᴛɪᴏɴ-ʙᴜᴍᴋᴇʏ ♫

他盛滿笑意的桃花眼倒映著妳燒紅的面容,後者則佯裝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散落在胸前的髮絲,而這一幕落在田柾國的眼裡,真是好不落魄。

那天渾身是刺的姿態在資本主義面前屈服了啊,田柾國心想,和狐狸一樣怪可愛的。

所以妳在等待小王子來將妳馴服嗎?

‎⋆☾·̩͙꙳

一貫冰冷的雙手忽地竄起一陣暖意,將我在遠方沉浮的思緒拉了回來,低頭便看見那隻帶著紋身的右手正托著自己的雙手、悄悄地摩挲著,長期握筆而養成的薄繭放大了觸感,四月棉的香氣似有似無地在空氣中縈繞著。

「手還冷嗎?」他笑著抬起頭看向自己,如承載著星辰大海的眼眸在此時顯得多情了些,一陣酥麻的感覺竄上心頭。

而對方此時得不到回覆後歪著頭的模樣,又令自己的瞳仁猛顫了下,我窘迫地甩掉了帶著紋身的那隻手,對方也不惱,落了空的右手撐在了工作檯的隔板上,一步步地欺身靠近自己,氣溫彷彿隨著兩人的距離慢慢升溫似地,四月棉的香氣徹底席捲著鼻腔,我開始感到呼吸困難:「J…JK?」

「叫田柾國。」

「太、太近了。」

「嗯?我不這麼覺得。」

一旁的電話聲響起,打破了炙熱又沉寂的氛圍。我尷尬地咳了兩聲,左手撈起話筒:「喂?」因為上頭顯示著內線,我也省去了制式化的開場白。殊不知電話上的那一串數字被身後的田柾國暗自地記了下來。

誰這麼不會看眼色呢,田柾國心想。

「要、要待合作品牌的表格嗎?等等喔。」我懊惱地放下電話,低聲詢問起一旁漫不經心插著兜的田柾國:「JK,你還沒說我今天的工作是什麼?」

他不滿地用舌尖頂了下腮,而後左手伸向我握著話筒的那隻手⋯⋯說是搶也不為過:「報一下名字。」

我聽不清話筒另一端的人說了些什麼,只見田柾國揚起了笑容,陰惻惻地朝著那一端說道:「啊⋯⋯我記得這是上個禮拜就要交給我的吧?燙手山芋丟給新人啊?」

到此時我才明白自己被新同事利用了,一股無奈和遺憾的情緒不知從何而來。遺憾嗎?替對方感到遺憾吧,畢竟被JK發現了。

回過神來,田柾國放大的臉就這麼呈在眼前,時間彷彿又再次定格,過了不知多久我才意識到:自己居然盯著對方標緻的臉蛋失語了。

「帥吧。」

帥⋯⋯我怎麼可能如你的願誇你帥呢?

「不呢。」

「是嗎?」他傾身湊得更近,距離在剎時間縮短了許多,好不容易平復的呼吸又再度絮亂了,「那再近點看?」

“啪”

紙張掉了滿地的聲響自田柾國身後響起,始作俑者心虛地慢慢拾起落了一地的紙張、哭喪著臉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們繼續⋯⋯你們繼續⋯⋯」

聞言,田柾國翻了個白眼。隨後轉過頭去盯著那位來給自己送資料的小助理,兩隻手還撐在兩側,兩人曖昧的姿勢屬實令我窘迫不已,左思右想終是鼓起勇氣地喊出了聲:「田柾國我怎麼不知道你這麼變態呢!」

而變態本人好笑地回過頭來看著自己,神情又逐漸恢復了戲謔神態,說出的話讓我的臉色再度紅得滴血:「是誰說要學床技的?沒有點前戲怎麼行呢?」

「我就開個玩笑⋯⋯」說著我委屈地低下頭攪著手指,就是開個玩笑也不用這麼整我吧?

⠀ ⠀

「我當真了。」他的頭湊向我的耳旁,熱氣隨著他的談吐噴灑在了耳畔上,低聲帶有磁性的嗓音、隨著這股熱氣引起腰處的輕微顫慄,荷爾蒙和香水的交融令我一時有些昏頭,兩人的姿勢像極了男人正親吻著女人的頸項,他低聲笑了下,如撒旦般邀請著自己與惡魔共舞:「在義大利不能隨便邀男人做那檔事啊⋯⋯沒人會負責的,」

「但我會。」

誰能抵抗高端時尚設計圈圈內天菜的魅力呢?別傻了,這種刻在骨子裡的浪漫如迪奧尼索斯身後的愛琴海般令人淪陷、難以自拔。

「晚上記得,屬於妳的迎新。」回過神來時,距離已被對方拉開,只剩自己彷彿仍舊貪戀著那份顫慄。

「⋯⋯啊?」田柾國見妳暈乎乎的模樣有些忍俊不禁,耐心地覆述:「今天晚上,妳的迎新。」對方笑似非笑的神情讓我意識到自己的走神,失態的模樣又令自己懊惱不已。

他存心報復自己嗎?

太過分了⋯⋯。

𝐓𝐨 𝐛𝐞 𝐜𝐨𝐧𝐭𝐢𝐧𝐮𝐞𝐝

泰亨|甜|前任的攻勢[連載持更中]

♫ ᴍʏ ʙᴏʏ-ʙɪʟʟɪᴇ ᴇɪʟɪsʜ ♫

「依依,妳只是不想承認妳很想我罷了。」晦暗不明的燈光下,金泰亨碎光瀲灧的眸底溢滿柔情,攬著妳腰肢的左手緊了緊,骨節分明的右手輕輕地撫上了妳的側臉,而後在妳的耳畔低聲蠱惑著:


「妳的Vante好想妳。」


而後覆上妳纖薄嫣紅的唇瓣,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兩人絲絲縷縷的溫度透過唇齒交融著。感受到對方不安分的右手在腿根游移著,妳微微睜眼,恰巧對上他半睜半闔的眸子,彷彿氤氳繚繞在眸底似地、略微染上情慾的模樣深深地懾住了妳的心臟。


兩人交合的唇齒稍稍分離,見妳此時雙眸泛著水霧的嬌柔模樣、和眸底的抗拒,在金泰亨眼裡成了欲拒還迎的神態,他低笑了聲便將唇瓣徐徐地游移至妳的耳畔,摻雜著些微喘息的低沉嗓音在耳際,妳又軟了半邊身子:


「依依,我知道妳還小,我就蹭蹭。」


“喀”


兩人身軀緊依著彼此的模樣就這麼落入了田柾國眼中,妳眼中閃過的那一絲惶恐、恰巧被抬眼注視著妳的金泰亨捕捉到,他晦澀不明的雙眸閃過一縷暗芒,而後不滿地將視線移向始作俑者。


田柾國的手裡還攥着妳的手機、陰沉著臉並沒有踏進來,而是不慌不忙地抱臂靠在門邊,銳利的眸子打量著金泰亨,見對方的手還掛在妳腰際上,眸色一暗、不滿地頂了頂腮,張口問道:「不解釋一下?」


其實田柾國自己也不清楚他要的解釋究竟為何,就是給自己找個不痛快罷了。


「前、前男友。」兩道視線緊逼著自己,頓時感到呼吸有些困難,所以⋯⋯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


已經繞過了不知第幾次的廊道,還是找不到田柾國說的那間包廂,妳沮喪地嘆了口氣,有些精神不振地四處閒晃著,些許憤慨地撅著小嘴碎唸著:


「田柾國在搞什麼⋯⋯好好的在工作室慶祝不好嗎。」


此時鈴聲響起,妳並未往屏幕上瞥去一眼便接通了:「所以到底在哪裡⋯⋯為什麼我在這繞了七八圈有了還找不到。」


田柾國聽著電話那頭染著幾絲怒氣的嗓音,忍俊不禁地笑了出聲,語氣自然也添上了幾分安撫的意味:「在原地等等我,我出去找妳,先別掛斷。」說著便無視眾人的目光走出了包廂。


而此時的田某人,並不曉得自己在助理們的眼中如正泡在蜜糖裡、戀愛中的男人般柔軟。


妳有些怨懟地嘆了口氣、停下了腳步,恰巧一旁的房門並未完全闔上,妳有些好奇地微微往裡頭瞟了一眼,就這麼對上了黑暗中的那雙眼睛。


「我靠⋯⋯」妳有些惶恐地錯開了視線,侷促不安地低下頭攪著裙襬,電話那頭的田柾國顯然是聽見了妳的低罵聲,關心地問了句:「怎麼了?」


「沒、沒事⋯⋯啊——!」


這不剛說完沒事,下一秒自己就被一隻強而有力的大手拉進了方才瞥視的那間包廂,拉扯間手機不小心被妳落在了房門外頭。


突如其來的漆黑令妳有些無措,對方卻不容妳思考的時間、欺身將妳抵在了牆上,本該是害怕惶恐的妳,似是頓時明白了什麼,苦笑了下:「金泰亨。」


妳怎麼可能認不出曾經朝夕相處了四年的人,慣用香水的氣味。


「依依,妳只是不想承認妳很想我罷了。」


‎⋆☾·̩͙꙳


也許是兩人的過往被時間拉得有些久遠,妳頓時想起最後金泰亨懷中的那抹倩影,此時無意地對上田柾國仍舊染著些許怒氣的雙眸,鬼使神差地說了句:


「可以帶我離開這裡嗎?」


「拜託。」

柾國|甜|笛聲[連載持更中]

♫ ʏᴏᴜ ʀɪɢʜᴛ-ᴅᴏᴊᴀ ᴄᴀᴛ, ᴛʜᴇ ᴡᴇᴇᴋɴᴅ ♫

看著女孩失神地轉頭望向自己的模樣,田柾國也不明白為何心中的那一簇火被點著了,止不住地心疼起眼前撐著身子佇立在那的人兒。

可分明幾分鐘前她還倒在另外一個男人懷裡的。田柾國不明白,不明白自己這份多餘的情感從何而來。

明明只是感興趣罷了,田柾國心想。

「走吧。」田柾國不咸不淡的語調著實令人心慌,可裴依眼下不願再思考其他,只想逃離金泰亨,連帶著那份自己和他不堪的過往。

你們徑直走出了房門、沒再回頭。

自然沒瞧見金泰亨眼底浮現的那抹陰鷙。

‎⋆☾·̩͙꙳

「嗯,她不舒服。」駕駛座上的田柾國左手熟練地操作著方向盤,帶著紋身的右手持著手機貼在耳畔,語氣冷淡地和電話那頭的人叮囑著:「別玩太過,明天還要上班,單子記我帳上,掛了。」我坐在副駕上凝眸注視著他的舉手投足。

都和記憶中的那抹身影意外地重合了。

「裴依?」直至他的右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自己飄向遠方的思緒才逐漸回籠,抬眸盼向對方,見田柾國染上些許擔憂的神色,我終是躊躇著開了口:

「我很抱歉給你帶來這些麻煩。」

卻沒想到田柾國的臉色因此又陰沉地降了個度。

一時間,車速倏地加快,我有些不穩地扶上車門,有些驚慌地轉頭望向沉著臉單手操縱方向盤的他,自知理虧地選擇沉默,而後轉過頭就這麼毫無念想地看著窗外疾速飛逝的景色。

不知過了多久,煞車帶來的作用力將我拉回現實,還沒來得及反應、對方卻早已解開安全帶欺身壓了上來,花果香及麝香契合地交融在一塊,距離近得對方臉上的絨毛清晰可見,我思緒混亂地垂眸瞰著他的唇,扣在下唇上的銀環在晦暗曖昧的光線中倒是十分抓眼,我沒敢抬眸去看他的神情。

一定又想著用眼神蠱人了吧,我心想。
而後有些迷茫地開口:「⋯⋯怎麼了?」對方自喉間溢出的一聲低笑又使自己的心弦震顫了下。

面紅耳赤卻在對方面前無所遁形,我窘迫地再次開口、語氣也明顯染上了些惱意:「田柾國,你再不說話我就⋯⋯唔!」

溫熱的吻落在了柔軟的唇瓣上,我仰著頭承受著對方的強勢,眼角稍稍泛紅、眸中漾著瀲灧水光。

田柾國微微睜眼凝視著自己便看見了這幅景象,吞嚥的悶響在耳畔響起似地清晰可聞,他愈發強勢地落下密密麻麻的吻,絲絲酥麻的電流自腰際竄上背脊。

兩人的呼吸漸漸變得急促,車內的溫度如達到了沸點般令人躁動,他漸漸開始下移,吻上了我的頸項,手也不安分地探入裙擺、在腿跟處摸索著,粘膩的接觸使得腰際傳來的酥麻感愈發地頻繁,我無法忍受地低吟了聲。

漸漸的,自己像哈默爾恩村落的孩子般,迷失在了對方繾綣悠長的笛聲中。

2567|虐甜|末世喪屍[連載停更中]

♫ ɪɴ ᴛʜᴇ ᴇɴᴅ-ᴛᴏᴍᴍᴇᴇ ᴘʀᴏғɪᴛᴛ ♫

新聞播報著一幀幀令人心碎的畫面,街道上無論男女老少,瞳仁皆泛著異樣的白,膚色透著可怖的青,肢體不協調地漫無目的行走著,偶爾在某些角落能聽見倖存者們痛苦的哀嚎聲和令人不安的嘶吼聲。

人們瘋狂地撕咬著彼此的脖頸,涼透的血液濺在身上,大街上的路面成了傑克遜•波洛克的畫布,扎眼的紅如罌粟般綻放在各處。

‎⋆☾·̩͙꙳

據說是一間位處河川上游核能廠的化學污水不法排放,以致於處在下游的一個小村落靠著帶有輻污染的水源過活。

持續了將近一個世紀,在人體機能日漸嬴弱、輻能的摧殘之下,變異細胞迅速增生,唾腺變異的毒性慢慢地自那村子向外宣染似地指數性傳播。

本該是日新月異地發展下去的城市,卻逐漸淪喪成了人間煉獄。

‎⋆☾·̩͙꙳

我無聲地縮在客廳的角落裡盯著新聞正播報的畫面,面頰上凝固的淚痕清晰可見,而思緒卻已慢慢地飄向遠處。

「該睡覺了,念然。」一道低沉帶有磁性的酒嗓喚著我的名字,喚回了我那在遠方沉浮已久的思緒。

我在他如深海般不見底的眸中短暫地迷失了自我,漂染著薄荷綠的髮色襯著冷白的膚色,在昏黃的燈光渲染下,好似鍍了銀邊般,神秘而令人敬畏。

他是閔玧其,我的恩人。

‎⋆☾·̩͙꙳

在Z城北區某廢棄倉庫裡,嗚咽聲淺淺地縈繞在某個陰暗的一隅。我雙手環抱著膝蓋,嬌小的身板止不住地顫抖著,視線死死地鎖在手臂上的駭人傷口、低聲啜泣著。

我還是沒能躲過這一切。

我還是輸了。

還是得成為那種怪物。

和家人相處的美好回憶,一幀幀地在腦海裡播映著,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原本繁榮富強的城市逐漸淪陷在變異的熱潮中,人類的野心和慾望終究還是反噬了,令人唏噓不已。

「什麼進化,該死。」我盯著那泛血的牙印喃喃自語著。

‎⋆☾·̩͙꙳

第一個在Z城變異成功的人,名為田柾國。也就是因為這個人,原先安分守在家裡、等待政府發配物資的人民,陷入了變異熱潮,一個個自願走上大街被咬傷,為的就是擁有渺小概率變異成功後的異化能力。

在這之後,Z城徹底淪陷。

何謂「變異成功」?即為被咬傷後沒能成為喪屍,多了能牽動空間元素的力量。而目前Z城被發現的只有田柾國的火元素。

我不願意面對這一切,父親為了保護我們,也甘願衝上街頭,拚搏那萬分之一的概率,至今生死未卜。

未必是死,大概是成了那些生不如生、死不如死的怪物吧。

母親在家抱著弟弟和妹妹,日日夜夜以淚洗面,身為長女的我也想為這個家帶來一些幫助、也想保護他們,可無力感卻不斷地佔據著身心。

現實嗎?這是現實吧。

因為Z城的人民是甘願成為那種怪物,所以被放棄了,被政府、其他城市甚至是其他國家放棄了。

活在絕望裡是什麼滋味?產生了想放棄活下去的意志,卻又因為現實的牽掛而左右拉扯,命運與意志的相互牽制使得自己身心俱疲。

‎⋆☾·̩͙꙳

“啪”

是窗戶破碎的聲音。

我安撫著坐在大門旁的母親,她右手抱著妹妹、左手攬著弟弟,瞳孔微縮。見母親如此害怕的模樣,我在心底暗自感慨。

「我先去看看,如果有事,我喊『跑』妳便帶著弟弟妹妹跑出去,不要回頭。」我凝視著她的雙眸,盡量避免自己的語氣有些許顫動。

我不想讓她知道我也很害怕。

我不想成為她回頭的牽掛。

「好⋯⋯好⋯⋯。」她只是不斷點頭,好似在呢喃自語,我知道這是她崩潰的前兆。

此時一隻小手握著我的衣角:「姊姊,那妳呢?」

我強忍住淚水即將奪眶而出的衝動,輕輕捏住她的小臉:「姊姊馬上就來了,姊姊拿個東西而已。」也不忘叮囑他們:「要聽媽媽的話,要安靜,不管發生什麼事。」

說完我便轉身站了起來,慢慢地走向臥房。

不安感隨著我邁出的步伐逐漸放大。

當我邁步走到轉角處時,

一張被咬齧得破敗不堪的臉在我面前放大。

2567|虐甜|末世喪屍[連載停更中]

♫ ʟᴏᴠᴇʟʏ-ʙɪʟʟɪᴇ ᴇɪʟɪsʜ, ᴋʜᴀʟɪᴅ ♫

該怎麼形容才能完整詮釋那張臉。

空洞的眼神飄著慘淡的絕望,眼角掛著淡粉的淚痕,我猜那大概是淚水和血液的交融體,左臉的肉被囓下,留下殘敗不堪的肉末血坑,乳白的牙齒在其中隱約可見,張著血盆大口的模樣好不駭人,彷彿波洛克在這張臉上下了濃重墨彩,如〈The Flame〉的瘋狂般毫不收斂。

不疼嗎?這樣上下拉扯著傷口,我看見她正嚼著自己細碎的肉末。

然而現實給我的時間已令我顧不上思考其他,我先是躍起朝著對方的腹部踹了一腳,將她踹進房間,而後抽出綁在腰側的小刀、對準那個姿態扭曲的怪物,朝身後大門處低吼了一句:「跑!」

我聽見了母親慌亂的腳步聲,我聽見了弟弟妹妹隱忍的哭聲,我聽見了大門關上時的撞擊聲。

現在令我感到恐懼的並不是眼前殘敗不堪的軀體,而是家人的安危,我多後怕她們沒來得及跑就被包圍了;我答應父親會好好保護她們的,也明白她們在我身邊多一天是一天。

只是沒想到食言這天的到來,快得令人措不及防。

與此同時,對方搖搖晃晃地再次站了起來,朝著我奔馳而來。

理智戰勝了恐懼,我顫抖著手快速關上了房門,將它阻隔在外。

它不斷撞擊著房門,時不時地嘶吼著。半晌,彷彿有其他夥伴朝著這裡而來,撞擊的力道越發強烈,瘮人的嘶吼聲不絕於耳,我意識到這裡撐不久了。

這裡不安全了。

我們的家,不再是象牙塔了。

‎⋆☾·̩͙꙳

我緊張地搬起椅子卡住門鎖,隨即跑到客廳,將自己準備已久的背包自茶几底下抽了出來。

這是在父親離開這個家後,我背著母親偷偷準備的,我算好了距離這個家附近的所有隱蔽處,並畫了地圖強迫自己背下來。

為此準備了零錢,可以製造聲音引開他們、行充,我怕哪天真的能用上手機、糖果乾糧和水、手電筒、電池⋯⋯還有一家人的合照。

確認東西都還在時,我拿起膠帶纏住手腕,找了幾把刀子綁在大腿邊,裝了一罐油、也拿了打火機。

我確實害怕極了,害怕自己是否有什麼閃失而丟了性命。

母親和弟弟妹妹一定希望我活著見到她們。

我不願去多想他們的生死,因為他們是我活下去的信念。

‎⋆☾·̩͙꙳

一直到夜幕低垂,我才躡手躡腳地走向家門。

深吸了一口氣後,踩著以前捨不得穿的運動鞋,無聲地邁出家門。

萬籟俱寂,我的後背卻不斷地滲出冷汗。

我舉起妹妹的玩具,朝著遠處,用盡全身的力道投擲出去。

果不其然,玩具落地後便發出了細微的音樂聲,那些躲在暗處的怪物們聽聞聲響,便興奮地朝那處奔去。

待我這附近逐漸趨於平靜後,我頭也不回地朝著反方向奔馳,冷汗完全浸濕了我的後背,我握緊了手中自己改良的棍棒,加速正在奔跑的步伐。

不久後,我敏感地察覺到身後有人在悄悄地跟著我。

大腦快速地運轉著,我閃身撤進一間藥局。

只見方才跑過的轉角處出現了大火竄升的景象,慘叫聲不絕於耳,我分不清楚此時滴落的汗水是因為過於炙熱的火焰,還是緊張害怕的情緒。

待張揚的滔天烈焰熄滅後,大火嗆人的濃煙中走出了一個男人發現藥局裡空無一人,煩躁地抓了抓頭髮:「該死⋯⋯人呢?」在寂靜無聲的夜裡聲音被無限放大,語氣透著些許的懊惱與無奈。

這次錯過也造就了未來的我:不斷後悔著踏出後門的那個抉擇,如果我當時聽見他的聲音就好了,沒了後來的故事,或許是一身輕。

‎⋆☾·̩͙꙳

人早已從藥局的後門離開。

我決定朝著北區的廢棄倉庫前進。然而因為方才的神經緊繃及全力奔跑,精神和身軀已經疲憊不堪,腳步逐漸慢了下來,強撐著薄弱的意志邁步。

一路上輕巧地避開了所有過於陰暗或帶著光亮的區域。在我靠近倉庫時我嘆了一口氣,全然沒注意到身後細微的腳步聲。

我走進倉庫後,對方腳下的玻璃碎片發出聲響,我回頭時已經靠近我不到一把尺的距離。

我強耐住尖叫的衝動,緊急之下用右手擋住朝我張開血盆大口的怪物。

太近了。

不好攻擊。

卻沒料到對方一把抓住我的右手啃了下去。

⋯⋯我真是瘋了才會想拿手擋住她。
因為有著膠帶阻隔,痛感並不是那麼難以忍受。

一把甩開它後,索性憤怒地向前揪住對方的頭髮,強迫著那怪物直視自己:「妳咬了我,妳讓我家人該怎麼辦?」

而它只是張了張口,我無視了她閃過一絲憂愁的雙眸,只是更大力地揪著她,對方佈滿青紫線條的雙手抓著我的脖頸,被她掐著的位置不斷地慢慢滲著血,可此時此刻的我感受不到疼痛。

說著,自己隱忍許久的情緒逐漸潰堤,將對方的頭顱往地上猛摔,又再次提起對方,感受不到對方毫無生機似的,我看著那空洞的雙眼再次說道:「為什麼要不自量力?為了那個力量成為這種怪物嗎?」

「妳以為的保護,只是造成他人的負擔。」我左手一把捉住她纖瘦的手腕、使勁一扭,喀一聲響、對方兩手脫力地低垂而下。

「妳成功成為了這個世界的負擔。」說完便再次奮力將對方的頭顱砸向地面。

對她說的這席話,

我已經分不清是自己在埋怨她,抑或是父親了。

2567|虐甜|末世喪屍[連載停更中]

♫ ᴇᴠᴇʀʏᴛʜɪɴɢ ɪ ᴡᴀɴᴛᴇᴅ-ʙɪʟʟɪᴇ ᴇɪʟɪsʜ ♫

我坐在這個角落哭了好久,體溫隨著時間的飄逝而逐漸沸騰,心跳沒有趨於平靜,伴隨著不安感、它越發強烈地跳動著。

我抽出繫在腿邊那把小刀,刀尖對準了自己的胸口,握住刀柄的手止不住地發顫著。

嗯,變異失敗前殺了自己吧,我不想以那副模樣存在於這個世上,太過狼狽了。

儘管嘴上不想承認,內心還是對變異成功抱著些許期待,畢竟我想活下去啊,活著找到離開這座大城市的出路。

明知道跟著北極星走是到不了家的,可高懸在那的亮點卻殘酷地告訴我:我只有這條路了,
只有變異成功能夠活下來,能夠回家。

措不及防地,四肢一陣無力而後暈了過去。

‎⋆☾·̩͙꙳

“滴——“ “滴——” “滴——”

隱約縈繞在耳畔的水滴聲將我的意識拉回現實,意識到自己是躺著的,在一張柔軟的床上。

我還活著?我立馬睜開了雙眼,突如其來的光亮刺得我雙眸泛淚,我不適應地揉了揉眼睛。待視線逐漸清明,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潔白明亮的房間。

我躺在位於房間正中央的大床上,身上覆著米白色的格紋被單,床邊還有一個米色茶几,放著一盒藥片和一杯水。

「醒了?」我隨著聲源看向一側,一個頂著薄荷綠髮色的男人開門走了進來,黑色的襯衫襯得他的膚色更加蒼白,自入門後從未上揚過的嘴角使得氣氛逐漸冷凝,我不禁為自己突如其來的念想驚得一顫:或許他笑起來很好看。

我對上了他的視線。

他坐在一旁,冷矜的模樣使我暗打了寒顫,髮下的雙眼映著淡淡的真誠與無奈,和語氣透出的些許不耐有著強烈對比。

無視我帶著探究的雙眸,他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我是閔玧其,」

⠀ ⠀

「很不幸地,妳遇上的是我。」

那時的我還不明白,他已將自己封閉在心底已久、不願去面對的秘密告訴我了。當時我還很不識趣地開著玩笑:「你才該不幸自己撿了一個麻煩。」

卻沒想過這段對話將一語成讖,他心甘情願地被我拉入了另一個火海。


‎⋆☾·̩͙꙳


後來我才知道,原先該是變異失敗、成為怪物的我,倚靠了他所剩無幾的血清活了下來,那是政府給軍人配給的玩意兒,他從哪裡拿來的?這個疑惑深植在我心底,倚靠他活了下來的我有什麼資格去質疑他藥的來頭。

變異成功後,強烈的聽覺力與感知力衝擊著我的五感,可源源不絕的情緒和慾望齧食著我的神經和理智。對於閔玧其的及時相救我萬分感激,

卻從來沒想到這是日後讓我在痛苦中掙扎撲騰的原因。



閔玧其的住處寬廣、物資豐饒,在這待上下半輩子都不成問題,可他卻執著於逃出Z城這件事。這使我好奇他的家世背景和遭遇,他泛著淡淡哀傷的瞳眸像是料到了我的所有疑惑,他的默不作聲,像是默許了我一切的推斷。

Z城外一定還有著什麼,有著Z城市民無法得知的事物。
閔玧其不是這裡的居民,那這幢房子是閔玧其的嗎?想到這裡,我望向對方的目光又多了絲防備。

「別想了,房子是我父母留給我的。」他低下頭悶聲回答:「我不搶別人手裡的東西。」

而在未來打破這句話的也是他自己。

‎⋆☾·̩͙꙳

「閔玧其,你為什麼要一直看窗外?」我望著站在百葉窗前的他許久,耐不住沈默而打破這份寧靜。

他先是默不作聲地盯著我看了許久,隨手拉上窗簾後,在突然陷入的黑暗寂靜裡笑了出聲:「我在等待逃跑的時機。」

逃跑?逃去哪?從Z城這個荒城踏出去,哪個城市的領土能接納我們?能接納來自地獄的將死之人,我能想像出逃後備受的關注與歧視,伴隨著後半生。

剎時,許多情緒湧上心頭,有不解、有難過、有失望⋯⋯。

「你不怕⋯⋯」

「噓。」他向著我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我靜下心聽他說,然而我也聽話地照做了,我伸出拇指和食指在唇前比劃著拉上拉鍊的手勢。

他嘆了口氣便朝我邁步而來,纖細如白玉的手輕輕地放在我的頭頂,我明白他正在安撫我,可我仍舊不識趣地抱怨了一小句:「摸狗呢?」

「妳想太多了,做什麼都要想著未來嗎?妳有沒有試想過,」



「如果我們已經沒有未來了呢?」

他輕瞥了一眼順著百葉窗灑在地上、那些細碎的光點,好像飄渺的希望,落進塵埃,被世人淡忘。

「所以別想太多,念然。」

「妳太擅於自我折磨,卻同時又渴望別人救贖,這麼做有什麼意義?」

「想做什麼就付諸行動吧,比如看看Z城外的世界。」

我望進他平靜無波的雙眼,這次卻不再帶著探究的目的,只是一片汪洋,承載著迷茫。

閔玧其,這次我該聽你的嗎?

2567|虐甜|末世喪屍[連載停更中]

♫ ᴏɴʟʏ ʟᴏᴠᴇ-ᴘᴠʀɪs ♫

我是被玻璃碎裂聲喚醒的。

‎⋆☾·̩͙꙳

「從這裡到城外,步行需要五個鐘頭。」他指著地圖上的路線說道,蹙起的眉頭時不時地提醒著我:他今天就打算逃去城外了,振作起來。

內心多少還是有些感慨,畢竟這是伴我成長的鄉土。被閔玧其救活後的那幾日,我不斷地嘗試用手機聯繫上母親,可嘗試好幾日的結果仍舊是杳無音訊,這個還沒解決的問題不斷盤踞在我的心頭上。我也不好意思再麻煩閔玧其了,他也是人,也有求生意志,而我也不可能讓自己的恩人以身犯險。

所以我打算自己去尋找。

閔玧其會同意嗎?他當然不會。我抓準的就是要逃出城外的這段時機,我打算回曾經的住處附近尋找她們,這個想法一直嚙食著我的理智。

出乎意料地,閔玧其察覺到了我的不對勁。

「我知道妳在想什麼。」我仍舊是面無表情地望向他,撞進他深如墨的瞳孔後,情緒宛若漩渦似的席捲而來。

他冷不防地嗤笑一聲,我的睫毛下意識地顫了顫:「說實話妳的演技很差。」

「到底有什麼心思還需要瞞著我。不就是找個家人而已,妳在顧慮什麼?」被說中心事的我緩緩低下頭,不敢直視他閃爍著冷芒的雙眼。

也許是因為身處在密閉空間裡,逐漸冷凝的氛圍使得我呼吸逐漸急促了起來:「我怕你跟著我會有危險。」你是救了我一命的人、願意施捨一切給我的人啊,我怎麼捨得讓你又身陷險境。

他沈默了一會,看著我的眼神晦暗不明,而後只是平淡地開口:「但那是妳想做的事情,對吧?」沒等我回答,他自顧自地說了下去:「那我就陪著妳做。」

其實有時候很好奇——對於他淡漠的性子,好像什麼事都不在乎。即便是關乎自己性命之事,也是游刃有餘地、冷著一張臉處理。

突然很好奇,能柔和他稜角的那個人會是誰。

‎⋆☾·̩͙꙳

兩人站在自己曾經的家門前,我內心掙扎地握上門把,腦中閃過無數個念頭,其中最清晰的一條卻是:

我還是低估了閔玧其的求生意志。

「開門啊。」他靠在庭院的大門邊把風,漫不經心的態度令我捏了不少把冷汗。

手握上門把的瞬間,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量轉動開。我分不清自己是沒有勇氣,抑或是真的轉不動。

而這一切全被站在身後的閔玧其盡收眼底。

家裡還是沒變,匆忙收拾的凌亂、還沒來得及吃完的水果糖及落在傢俱上的一片塵埃。

除了滿地的碎玻璃和躺在茶几上的信紙。

遲疑地踏步向前,在看到母親的落款後,強撐已久的情緒終於又潰堤了,我慌亂地抹了一把眼淚,匆匆地讀起信紙上的文字:

「然然啊,是媽媽。

媽媽要向妳說聲對不起,因為自己的懦弱把妳留在這,又沒能保護好妳的弟弟妹妹。

媽媽很愧疚。可能這就是報應,怎麼會有人丟下自己的女兒?儘管害怕,也不該丟下自己的孩子。

媽媽對不起妳,媽媽真的對不起妳。

所以我想回來看看妳是否還在,是否還待在這個家。

卻沒提防那些可能破窗而入的那些怪物。果然,媽媽不能沒有妳。

因為妳是年紀最大的,所以替媽媽承擔了不少事,可我卻仗著這個理由,理所當然的待在妳撐的保護傘下。很辛苦吧?沒想到最辛苦的日子是和家人待在一起的時光。

媽媽對不起妳。

看到這封信後,媽媽不是真的變異成功、能保護妳了,就是把自己鎖在房門內了。

別發出任何聲音好嗎?然然,答應媽媽。太危險了,我並不希望妳被我傷害。

別來找媽媽,媽媽希望妳活著。

這一次,好好過一段屬於自己的人生吧。」

我緩緩地蹲下身子,抱住自己的雙腿悄悄地嗚咽著,心痛和失望的情緒交雜在心間。

什麼時候開始,我們變成了這樣?我再次強壓下自己的情緒,失魂落魄地往家門外走。

“啪”

一旁的花瓶在無意中被自己推倒,隨即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緊接著,房門被撞開,雙目圓睜、青筋佈滿肉眼可見之處、蒼白膚色的母親空洞地與我對視著,我又沒忍住流下了淚水。

她朝著我衝來時,我聽見了一聲憤怒的低吼,但此時的我已分不清是來自內心抑或是其他。

「崔念然,妳就這麼想死嗎?」

我回頭看見了同樣朝我奔馳而來的閔玧其。

2567|虐甜|末世喪屍[連載停更中]

♫ sᴛᴀʏ ᴀʟɪᴠᴇ-ᴊᴜɴɢᴋᴏᴏᴋ ♫

她的雙頰上還掛著未乾涸的淚痕,眼皮上的兩抹罌粟紅在蒼白膚色襯托下艷得有些瘮人。

我可真沒用啊⋯⋯居然讓自己的母親成了這副模樣。只是站著不動、看著她張牙舞爪地自己奔來,我眼眶一熱、緩緩地閉上雙眼,承受這一切。

感受到周身氣流的劇烈震盪,我依舊置之不理地就這麼望著朝我奔來的她:說不定、說不定這是她最後一次擁抱我了。淚水終究是沒忍住地傾湧而出。

「崔念然,妳就這麼想死嗎?」這個狹小寂靜的空間裡,閔玧其慍怒的低吼聲就這麼傳入我耳裡。

一幀幀畫面,慢放似地呈現在我眼前:閔玧其掠過了我,抓住了她⋯⋯或許是顧忌到我還在一旁,他只是緊握著對方的雙臂不肯鬆手。看著它張牙舞爪地朝著閔玧其呲牙咧嘴,我這才回過神來,緊張地要往閔玧其那跑去。

「別過來。」他艱難地吐出這一句話,而怪物因為行動被禁錮住而不斷掙扎,發出陣陣嘶吼聲。

「妳先走。」閔玧其咬著牙撐著,面前瘮人的面容和瀰漫的腐敗味使他的胃在不斷翻滾:「就她這個音量,附近的估計都要來了。」下一秒,屋外的嘶吼聲逐漸淹沒了原先寧靜的空間。

嘖,又被他給料中了。有點訝異自己在生死旦夕之間,依然願意騰出思考空間來佩服閔玧其料事如神的能力的行為。



堵在門口的喪屍被我用門擋著,閔玧其抓著母親走了過來直接將她抵在門上掐著——我知道,他正在為我留下最後的溫柔。

「妳跑很慢,先走好嗎?」到了最後他仍然選擇哄自己離開。

“喀”

“碰”

門脫離門框、而後撞擊書櫃的聲響敲擊在兩人心尖上,閔玧其朝著我怒吼一句:「快跑!」而後將我的母親拉離那一群怪物的血盆大口,抄起一旁的門板踹向那群病態生物。嘶吼聲不絕於耳,感受著耳膜被刺激的陣陣刺痛,我破窗而出。

身後零散地跟著幾隻,我不敢停下腳步,對於迎面而來的也幸運地閃躲過了。

踏著巷子旁的塗鴉牆,藉著這股力,我成功踩上了空氣。感受著周身氣流的旺盛,仍然不敢懈怠地往前奔馳——這個能力是閔玧其教會我的,我還記得那時他眼中有著宛若星點般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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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只是對氣流很敏感嗎?」閔玧其失笑地看著眼前正揮手認真地捉著「空氣」的妳。

我停下手中的動作,感受著氣壓流出掌心,一本正經地看向他:「我沒說謊,就是空氣。」

被救回後,聽力更加的靈敏,在極度寧靜的封閉空間還能感受到風呼嘯而過的聲音。因此當閔玧其詢問我是否對什麼物質變得異常敏感時,閃過腦海的也只有伴隨著我的那些呼嘯聲。

「那妳,試著觸碰到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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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衝向廣場的噴泉雕像,發現那周遭圍著許多喪屍,嘶吼聲像立體音響般直衝向耳膜,已經被折騰得太陽穴直發疼的我煩躁地嘖了聲後,集中注意力後抽乾了幾隻喪屍的肺內氧氣。

身體仍然跟不上能力的進步,此時的體力已逐漸透支,一陣暈眩感隨即襲來,眼前頓時發黑。我感受得到身體下墜時周身的風阻,在墜落在地之際我徹底昏厥了過去。

而在我看不見任何事物後,自然也無法瞥見遠方席捲而來的滔天烈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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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時,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廢棄倉庫,我坐了起來,觀察著四周的環境。

「醒了?」一簇火光霎時閃過,伴隨著迴盪在寂靜空間的回音。

「真懷疑妳是怎麼活到現在的。」我這才看清楚方才一直身處在暗處的他,他的眼睛很好看,裡面細碎的星點像撿了月球落下的點點塵埃,那顆痣像上帝的點睛之筆一樣,落在了唇下。

嗯,我們是認識的。

「田柾國。」

「在呢。」

還是⋯⋯熟透了的那種關係。

「我還以為妳死了,」他蹲下打量著坐在地上的我:「沒想到妳成為第二個變異成功的人了?」我習以為常地牽制著附近的氣流,感受著不遠處的風阻,確認周遭環境是安全的。

我抬頭望向他,在目光交會的瞬間沒忍住地脫口而出:「如果我沒死而成為那種怪物呢?」你仍舊會選擇殺了我對吧?就像燒死那些喪屍一樣地殘忍。

他無奈地看著我,眼底的柔情卻宛如能溢出水似的,我感受到了周身氣流的靜止,卻依然跌進了他那雙生來看似多情的眼眸裡。

「把妳關起來,總會有解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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